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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究竟是什么?
单位:桑 新 民时间:2003-11-16浏览次数:

    记得当代一位西方哲人曾发出这样的感叹:你想难倒哲学家吗?这很容易,不需要多么高深的问题,只要问他“哲学究竟是什么?”事实表明,一百个哲学家几乎会有一百种回答!
    此话不假。 
    哲学究竟是什么?这似乎是一个千古之谜。无数智者为寻求谜底而投入了毕生的精力与才华,在哲学悠久而浩瀚的史册上留下了一连串发人深思、耐人寻味而又令人困惑的足迹。
    东方的先哲孔子以其一生的经历创建并实践了一套庞大而严整的儒学体系。他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作为个体与社会共同追求的目标模式, 用忠、孝、节、义四个字对大千世界中最难调节的君臣、亲子、夫妻、朋友关系之价值尺度作了高度概括, 将东方哲学的教化功能和政治伦理功能展示得淋漓尽致。汉朝以后儒学经董仲舒改造又成为历代供奉的官方哲学被越抬越高,对华夏文明产生了难以估量的巨大影响。对儒学本身及其消极与积极作用的争论已经延续了上千年,而且还将继续论争下去,但是谁也无法否认,儒学已成为中华民族乃至整个东方文化不可或缺的精神支柱和生生不息的血脉。
    潇洒飘逸的庄子则展示出东方哲学的另一种神韵。他将哲学与艺术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思维方式绝妙地融为一体,用诗情画意描绘出一个个生动而充满哲理的故事。在他的笔下,哲学变成相对主义的游戏,甚至连“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这种常人经验中不容置疑的客观界限也被取消了。这似乎是一出荒诞剧,然而,细细品味你却又不得不惊叹其对历史的通透和对人生的彻悟。这种近乎玩世不恭的相对主义哲学尽管经常受到世人的误解与批判,但谁又能否认,无论在个体经验中,还是在人类历史上,比梦境更荒诞的现实难道还少吗?当哥白尼从日心说的视野中否定了太阳东升西落的朴素经验,当达尔文用猴子变人的假说来否定上帝造人的绝对真理时,不是都曾被当作痴人说梦遭到打击与迫害吗?然而,历史却证明了当时置身于梦境中的不是哥白尼和达尔文,而是被感觉经验和宗教偏见所欺骗的公众!可见,若不能超越个体经验中的事实与感受,若不敢大胆怀疑那些天经地义的传统或世俗偏见,科学何以发展?社会何以进步?人的认识又如何能进入无法用经验把握的思辨王国?更何况老庄哲学那种超凡脱俗的审美态度又曾使多少置身困境的东方智者化解了多少不可逾越的外部障碍和无法排解的内心忧愁!
    让我们再来寻觅一下西方哲学的足迹。
    古希腊智者创造了永垂青史的灿烂文化,在文化的巅峰上闪耀的正是哲人之光,其中最富魅力的两极则是阿波罗(日神)精神与狄奥尼苏斯(酒神)精神!现代学子们要想攀越这些古代哲人创造的思想高峰也绝非易事,但凡是为此付出过努力并达到一定高度的攀登者,都会领略到苏格拉底对话的豁智、赫拉克利特辩证法的机敏,柏拉图理想王国的博大与威严,亚里士多德逻辑之网的恢宏与慎密......然而,当人性中异化出的上帝在“创世说”与“君权神授”的前呼后拥中登上西方思想王国的宝座时,尊贵的哲学便沦落为可怜的婢女!
    文艺复兴运动中对人性与自由的渴望与呐喊,砸碎了科学、艺术、哲学身上的枷锁。在那需要巨人又产生了巨人的激动人心的年代,阿波罗与狄奥尼苏斯重返人间,经历了中世纪厄运的哲学之光带有更强烈的悲剧意识,也由此而焕发出更强烈的创造冲动!
    再让我们从西方学者的视野中捕捉一下近现代西方哲学的轨迹。
    一九五五年,美国新世界文库推出了一套《导师哲学家丛刊》,精选了从中世纪到二十世纪西方最伟大的哲学家及其代表性的思想,按照西方哲学演变发展的主要阶段,分为六册,每册的书名画龙点睛地揭示出该时代最主要的哲学精神:
    第一册:《信仰的时代中世纪哲学家》;
    第二册:《冒险的时代文艺复兴时期哲学家》;
    第三册:《理性的时代十七世纪哲学家》;
    第四册:《启蒙的时代 十八世纪哲学家》;
    第五册:《思想体系的时代十九世纪哲学家》;
    第六册:《分析的时代二十世纪哲学家》;
   最后一册出自美国当代著名哲学家 M·怀特之手笔,“分析的时代”真切地反映了二十世纪西方公众在“上帝死了,什么都可能发生”(尼采语)的惶恐之中六神无主的心态和西方哲人五花八门的“治世良方”。由于此书写作年代是一九五五年,因而只能描绘出本世纪前五十年西方千姿百态的哲学景观。
    如今,二十世纪即将逝去,回顾近半个世纪西方哲学的发展,其最明显的特征是西方哲人对东方文化与哲学的关注,以及由此引发出世纪之交东西方文化与哲学的激烈碰撞与交融(这显然不同于本世纪初中国哲人到西方文化中寻找启蒙与救亡的真理)。如果我们从更广阔的视野中概括整个二十世纪哲学所反映的时代精神,应该选择什么样的标题呢?笔者不揣冒昧地献上一种未必成熟的答案:《比较与选择的时代》!
    即将来临的二十一世纪不仅将翻开新的百年史册,而且将开创人类纪元史上第三个一千年!新时代的降生总免不了经历一番剧烈的阵痛,其表现最集中地汇聚于个体心灵深处本能与理智的冲突。
    人以个体的形式存在,又以社会的形态组合。社会中的人类个体既保留着各种生物本能,又不断发展着超越本能的理智。理智时而忠实地维护本能,时而又无情地约束甚至扼杀本能。正是人类理智与本能这种悲欢离合的经历,调节着个体与社会的矛盾冲突,并由此创造出丰富多彩的物质世界和五光十色的精神王国。
   精神王国产生并悬浮于物质世界之上,既真实又虚幻地映照出物质世界的过去现在和未来。这种虚幻与真实之统一体的精神世界支配着每个个体的行为,并通过实践改变着物质世界的面貌。
    精神使人摆脱了茹毛饮血的动物界,引导人类从野蛮走向文明。精神以科学、民主等文化形态普照人间,给人类带来了温暖、幸福、欢乐,带来了美好的回忆,也带来对理想境界的希望与幢憬......谁也不会否认精神是人类的福音。
    然而,精神同时又招至了与文明相伴随的各种灾难,使人类陷入你死我活的残杀与无休无止的争斗。精神把怀疑、仇恨、虚伪、嫉妒、痛苦遍布人间......谁也无法否定精神是把人类引入迷途、导入陷井的罪魁!
     那么,精神究竟是真、善、美的化身,还是假、恶、丑的根源?这个困扰人类的千古之谜使无数哲人学者绞尽脑汁,留下浩瀚的学说和著作。精神王国也由此产生出精神的法庭和思想的裁判所,产生出真理与谬误、科学与迷信、民主与专制以及自由、平等、博爱、正义......这一系列衡量精神自身的价值尺度和评价精神所支配之行为的道德准则。这些价值尺度和道德准则不仅生长成精神王国中的参天大树,而且成为维系整个人类文明大厦的精神柱石。
     正由于人类文明大厦的很大一部分重量是靠这种精神柱石来支撑和维系的,因此每当社会经济、政治变革所卷起的思想风暴袭来之时,文明大厦总免不了会随着精神支柱的裂变和倾倒而倒塌。每当此刻,置身于废墟中的芸芸众生在经历了丧失文明大厦的痛苦和困惑之后,除了对昔日文明生活的回忆和留恋之外,必然要开始分化:一部分人怀着对精神支柱牢固信念破灭后的愤懑,理直气壮地去追求和满足无穷无尽的物质欲望,从而赤裸裸地返回野蛮人的生活;另有一些人则不甘与野蛮人为伍,他们尽力克制着精神支柱断裂后从四面八方袭来的物欲刺激,用理智的目光在文明大厦的废墟中寻找着散落的珍宝,艰难地矗立起新的精神柱石,带动和召唤人们一层层地建造起更辉煌、更坚固的文明大厦,并准备经受狂飚的再次袭击!
    我们此刻似乎又在经历着经济、政治风暴的袭击和精神柱石的裂变,面临着物质与精神各方面诱惑的考验和选择。无论是涉世不深的青年还是饱经风霜的长者,恐怕都逃脱不了世纪转换年代高科技与高情感交织在一起的严峻挑战!因此,带着现实中的困惑到精神王国进行一番本能与理智交织在一起的遨游与探险,这也许对你在人生道路上的选择是有益的。
    亲爱的朋友,请抛弃您对哲学的偏见与恐惧,勇敢地跨入这座神秘的精神殿堂吧!在高层次、高品位的阅读和交往中,你不仅能获取知识和智慧,而且能获得心灵深处的宁静和审美情趣的升华!
                               《新兴学科的百万个为什么.哲学卷》,中国民族大学出版社93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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